林馨用力点头小脸上瞬间露出惊喜随即又被担忧取代。
她立刻凑到床边小手摸了摸林刚的额头又小心地看了看他肋下和腿上的包扎确认没有新的血迹渗出才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随即被空间中央柴火炉上滋滋作响的牛肉罐头吸引过去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他…弄的?”林馨看向坐在墙边金属墩子上、如同雕像般的铁山小声问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刚微微点头。
林馨的眼神更加困惑了。
她看看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罐头又看看那个冰冷沉默、仿佛与这一切无关的铁山。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炉子边。
火焰跳跃着舔舐着罐头底部里面的肉块和油脂翻滚着发出诱人的声响。
她尝试着伸出手想用一块破布垫着去挪动那个被烤得滚烫的罐头边缘。
但手指刚靠近就被灼热的气浪烫得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墙边如同雕像般的铁山毫无征兆地动了。
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林馨靠近炉火的动作。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他覆盖装甲的金属右臂却极其迅捷地抬起!动作快如闪电! 林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然而铁山的目标并非林馨。
他的金属手掌如同精准的机械钳快、准、稳地探出一把捏住了那个被火焰烤得滚烫的罐头边缘!滚烫的铁皮对他覆盖装甲的手掌毫无影响! 他捏着罐头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林馨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滚烫罐头直接递到了林馨面前。
动作直接甚至有些生硬没有任何缓冲。
林馨看着眼前冒着热气、滋滋作响的罐头又抬头看看铁山那张毫无表情、眼神空洞的脸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犹豫着不敢去接。
铁山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迟疑。
他保持着递出的姿势空洞的眼睛看着林馨仿佛在等待一个“接收完成”的信号。
僵持了几秒。
林馨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垫着的破布接过了那个沉甸甸、滚烫的罐头。
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
铁山见她接住便立刻收回了手仿佛完成了任务。
他没有任何表示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走回那个金属墩子沉重地坐下低下头回到了待机状态。
林馨捧着滚烫的罐头站在原地看看铁山冰冷的背影又看看床上注视着她的林刚小脸上充满了茫然。
这食物是温暖的香气是诱人的但给予的方式却如此冰冷和……怪异。
她默默地将罐头捧到林刚床边小心地放在一个金属箱子上。
她又去找来两个相对干净的空罐头盒(从物资架上拿的)和一把金属勺子。
她用勺子将滚烫的牛肉和浓稠的汤汁舀出来分在两个罐头盒里。
她先盛了满满一盒递到林刚面前。
“吃。
”她小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她似乎想努力营造一点“正常”的氛围。
林刚撑着坐起来一点接过罐头盒。
温热的触感透过金属传来。
他用勺子舀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牛肉吹了吹放进嘴里。
浓郁的肉香、咸鲜的油脂在口中化开。
虽然只是简单的加热罐头但在经历了废墟里的挣扎、伤痛和失去后这份简单的温热食物却带着一种近乎救赎的力量。
林馨也捧起自己的那一份学着林刚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滚烫的食物温暖了她冰冷的身体也暂时驱散了心头的茫然和悲伤。
她吃得很香小脸上露出了自从将军牺牲后第一个近乎满足的表情。
林刚慢慢地吃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空间中央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
铁山依旧低着头坐在冰冷的金属墩子上如同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巨大零件。
他身上沾着的深褐色粘液污迹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渍在“C.R.”制式外套上凝结成暗沉的斑点。
覆盖装甲的金属右臂搁在膝盖上细微的“嘶嘶”液压声是唯一的生命迹象。
他似乎对弥漫的食物香气对林馨和林刚的进食对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属于“人”的微弱暖意都毫无感知。
他就那样沉默地坐着仿佛一尊被强行赋予了行动能力的、冰冷的战争纪念碑。
与周围码放整齐的物资、燃烧的炉火、以及捧着热食的两人形成了一道无形而冰冷的界限。
林刚收回目光默默地将最后一口带着油脂香气的汤汁送入口中。
温热的食物滑入胃袋带来短暂的慰藉却无法驱散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寒意和巨大的谜团。
铁山的躯壳在此但那个沉默可靠的男人究竟在哪里?这冰冷笨拙的“守护”又能持续多久?沉铁壁垒提供了生存所需的坚固和物资却无法提供答案。
它像一座巨大的金属茧房暂时隔绝了外界的恐怖却也囚禁着无法言说的冰冷和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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