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灯光总是惨白的。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走廊尽头的硬木椅上肘关节撑在大腿上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铂金色的发丝间。
他的背脊微微弓着像是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重量纯黑的巫师袍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泛着灰败的光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阿尔文·莱斯特兰奇特有的那种冷静又隐含关切的语调。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他肩头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德拉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没有抬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掌心。
消毒药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远处治疗师们的交谈声忽远忽近。
医生说我有妄想症。
这句话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德拉科感觉到肩上的手僵住了那只手的主人——不那个幻觉——绕到他面前蹲下。
阿尔文的银灰色眼睛从下往上注视着他左眼角那道细长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看着我幻觉阿尔文说你知道我是真实的。
德拉科终于抬起脸。
他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唇因为长时间紧抿而失去血色。
当他的目光聚焦在空荡荡的对面时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冷笑。
他们说你死了。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死在神秘事务司的帷幔后面。
走廊的挂钟滴答作响。
某个病房传来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接着是治疗师急促的脚步声。
德拉科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脖颈开始发酸。
他慢慢直起腰后脑勺抵在冰凉的墙面上。
阿尔文? 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太多次已经尝不出任何滋味。
德拉科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虚划仿佛要触碰某个不存在的轮廓。
这个动作他重复了整整三个月——自从那场该死的战争结束自从他亲眼看着阿尔文被那道绿光击中向后跌入那道飘动的黑色帷幔。
治疗师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潘西说这是自我折磨。
卢修斯说这是马尔福家继承人不该有的软弱。
但只有德拉科知道阿尔文从未真正离开。
最开始是脚步声——在他独自走过霍格沃茨废墟时总会有第二个人的足音如影随形。
然后是气味旧书页和冷冽松木的气息会突然出现在魔药实验室里。
直到两周前当他熬制生死水到凌晨三点时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你该休息了。
阿尔文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扫过耳廓。
德拉科摔碎了水晶瓶。
紫色的药液在地板上蔓延映出他惨白的脸和身后空无一人的阴影。
马尔福先生? 一个年轻治疗师站在诊室门口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本。
德拉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他缓慢地收回手臂整理好袖口的银扣。
您的父亲到了。
治疗师补充道眼神中带着怜悯。
德拉科站起身时晃了一下。
三天没进食的身体发出抗议但他只是抚平长袍上的褶皱跟着治疗师走向会客室。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窗前银蛇手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们建议你去瑞士疗养。
卢修斯没有转身沙菲克家在日内瓦湖边有处房产。
德拉科盯着父亲挺直的背影。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让他想起阿兹卡班的牢房。
他昨天和我说话了。
德拉科突然说。
卢修斯的手杖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够了!年长的马尔福终于转身灰眼睛里燃烧着怒意那个莱斯特兰奇小子已经死了!死在战争里像条无足轻重的—— 他说你一直嫉妒他父亲。
德拉科轻声打断嫉妒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宁可进阿兹卡班也不愿继续效忠黑魔王。
会客室陷入死寂。
卢修斯的面具出现裂痕握着蛇头杖的手指节发白。
这个反应让德拉科胃部绞痛——因为真正的阿尔文确实说过这句话在六年级那个下雪的夜晚在他们分享第一瓶火焰威士忌的时候。
收拾行李。
卢修斯最终说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明天就去瑞士。
当夜幕降临时德拉科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家养小精灵为他准备了晚餐但他只是机械地咀嚼尝不出任何味道。
书房里纳西莎的肖像画担忧地望着他画像里的母亲永远停留在1998年的春天。
他会回来的。
德拉科对画像说刀叉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说过会教我那个银焰魔法的终极形态。
纳西莎的画像欲言又止。
卧室里德拉科站在穿衣镜前解开领带。
镜中的男人瘦得惊人锁骨突出得像要刺破苍白的皮肤。
当他转身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阿尔文出现在他身后银发在烛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
你需要进食。
镜中的阿尔文皱眉你的肋骨都能数清了。
德拉科猛地转身。
卧室空荡荡的只有窗帘被夜风吹起的弧度。
但空气中残留着薄荷的气息那是阿尔文使用银焰魔法后会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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