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终章破晓 寒刃映残冬 崇祯七年腊月廿九宁远城头的积雪被战火烧融又冻结层层叠叠的冰棱悬挂在雉堞边缘折射出冷冽的幽光。
赵莽裹着缀满弹孔的披风立在船首手中紧握着宣府熔炉爆炸时的碎片——三年前那道割裂他脸颊的铁片如今已被磨得薄如蝉翼锋利的刃口在夜色中泛着青芒。
海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却不及他心底翻涌的寒意。
甲板下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十余名黑衣死士被押解着经过。
为首那人颈间的樱花刺青尚未结痂与裴云琅胸口的印记如出一辙。
赵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铁片边缘想起半月前海战结束时陈三炮从裴云琅尸身上搜出的密信。
泛黄的宣纸上泉州万安街七号几个字墨迹未干末尾还盖着半枚樱花纹章。
赵指挥已到泉州外海。
副将的声音打断思绪。
赵莽抬眼望去港口灯火星星点点恍若鬼火明灭。
三年前千羽临终前攥着的硫纹玉佩残片此刻正藏在他贴身衣袋里每当心跳加速冰凉的玉质便会与胸口朱砂樱痕共鸣。
商船缓缓驶入港湾船老大突然压低声音:客官万安街最近不太平。
前日有个说书人讲倭人秘闻当夜就......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惊恐地望向远处。
赵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三盏白灯笼正沿着石板路飘来灯笼上的恶鬼面容在风雪中扭曲变形。
在下要去寻个老友。
赵莽将一锭银子塞进船老大手中若有人问起就说从未见过我。
他翻身跃上码头披风下摆扫落积雪露出腰间缠着铁链的铸铁锤。
寒风卷起街角的告示泛黄的纸张上缉拿钦犯赵莽的字迹被雪水晕染却仍透着森冷杀意。
万安街七号是座不起眼的四合院朱漆大门斑驳剥落。
赵莽贴着门缝望去院内梅树虬枝上积着薄雪树下却有新鲜的脚印直通正房。
他摸出裴云琅的铜钥匙樱花纹路与门锁凹槽严丝合缝。
转动钥匙的瞬间机关齿轮发出细微声响门轴却未发出半分吱呀——显然此处常有人进出。
屋内弥漫着檀香与血腥气。
赵莽点亮油灯昏黄的光晕中墙上挂着的倭刀寒光凛凛案几上摆着半卷《火器图谱》墨迹与阿鹤密函如出一辙。
他的目光突然被地砖缝隙里的暗红痕迹吸引顺着血迹寻去第三块青砖果然微微下陷。
当赵莽撬开青砖暗格里的檀木盒让他呼吸一滞。
盒中除了完整的硫纹玉佩还有一卷羊皮地图标注着东海归墟黑龙藏渊。
最底层压着的信笺上阿鹤的字迹力透纸背:老赵若你看到这些我已死在火刑架上。
记住真正的凶器不是火器而是人心...... 突然瓦片碎裂声从屋顶传来。
赵莽迅速吹灭油灯铸铁锤铁链在黑暗中无声滑出。
七名黑衣忍者破窗而入手中的苦无泛着蓝光。
领头那人揭开面罩赫然是本该葬身海战的裴云琅副将!赵指挥别来无恙?对方阴笑着抛出烟雾弹萨摩藩主早算到你会来。
烟雾中寒光乍现赵莽侧身避开刺向咽喉的忍者镖手中宣府铁片如流星般飞旋而出。
锋利的铁片划过那人手腕鲜血溅在墙上的樱花屏风将绯色花瓣染得更艳。
铸铁锤横扫千军铁链缠住两人脖颈猛地收紧骨骼碎裂声混着忍者的惨叫在屋内回荡。
当最后一名忍者倒地赵莽胸口剧烈起伏。
左肩旧伤再次崩裂鲜血渗进披风的弹孔。
他拾起地上的羊皮地图突然听见院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推开后窗寒风裹挟着更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整条万安街已被黑衣武士包围为首之人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折射出熟悉的红光。
赵莽你以为能逃得掉?那人的声音冰冷刺骨阿鹤不过是我们安插的弃子千羽的死也是自找的。
至于徐承业......话音未落赵莽已如猎豹般跃出铸铁锤带着风雷之势砸向对方头顶。
两人缠斗间赵莽瞥见那人袖口露出的樱花刺青——与阿鹤锁骨处的印记竟有七分相似。
激战正酣时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陈三炮的怒吼穿透风雪:赵指挥我们来支援了!赵莽精神大振手中铁链缠住敌人脚踝猛地一拽趁对方倒地瞬间宣府铁片抵住他咽喉:说萨摩藩主的书房究竟在哪? 那人突然狞笑:晚了......归墟的船队已经出发你们大明的海防就要完了......话音未落口中溢出黑血竟是服毒自尽。
赵莽攥紧手中地图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黎明将至而他知道这场与黑暗势力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积雪再次飘落掩盖了万安街的血迹。
赵莽将硫纹玉佩收入怀中破损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握紧宣府铁片刃口映出东方渐亮的天空——为了那些逝去的英魂为了大明的万里海疆这把用血泪磨就的寒刃必将斩尽所有阴谋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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