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三更的梆子声幽幽传来敲在死寂的夜里也敲在柳惊鸿紧绷的神经上。
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双眼睁着毫无睡意。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一片朦胧的清辉却驱不散她心底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脑海中那个雪豹徽记反复浮现尤其是那道深可见骨的眼部刻痕像一道烙印灼烧着她的理智。
暗脊。
清洗。
这两个词比任何刀锋都来得冰冷。
作为代号“幽灵”的特工她所接受的训练第一条便是绝对的忠诚与服从。
任务高于一切组织高于一切。
南国是敌人南国的百姓是任务版图上可以被计算的损耗。
从这个角度看那个黑衣人那个来自“暗脊”的同僚无论他的计划多么酷烈都是在执行北国的意志。
“龙王口”决堤洪水滔天南国必将陷入巨大的混乱与恐慌负责治水的官员甚至皇室都将焦头烂额。
这对于北国而言是一步绝妙的好棋兵不血刃便可重创南国命脉。
她的任务是渗透是获取情报是为北国的大业铺路。
按理说她应该为这条突然出现的、更具破坏力的战线感到振奋甚至应该想办法配合。
这是她作为“画皮”特工的本能是她过去二十多年赖以生存的信条。
然而她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不是战略地图上代表灾区的红色标记而是具体的、鲜活的景象。
是白天在街边看到的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伯笑起来时满脸的褶子;是跟在母亲身后、攥着风车跑过的孩童清脆的笑声;是码头上那些扛着麻袋、汗流浃背却依然高声唱着号子的脚夫…… 洪水会吞没他们。
他们的笑声、哭喊、生命都会被冰冷浑浊的泥水卷走变成史书上一行冰冷的数字甚至连数字都算不上。
这念头一生出来就像一根毒刺扎进了柳惊鸿的心脏。
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她可以为了任务毫不犹豫地扭断一个敌人的脖子;也可以为了布局冷酷地利用或牺牲某个人。
但这种不分对象、不计后果的无差别屠杀却触碰到了她灵魂深处一根从未被拨动过的弦。
那是属于另一个时空的属于一个法治社会里长大的灵魂的底线。
她一直以为那条底线早已在成为“幽灵”的严酷训练中被磨平、被抹去。
可今夜它却如此清晰地横亘在她的面前。
忠于任务就意味着要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屠杀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阻止这场灾难就意味着背叛。
背叛她从小被灌输的信仰背叛她的组织更意味着将自己直接推到“暗脊”的刀口之下。
柳惊鸿缓缓地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需要这种冰冷来让自己混乱的思绪保持清醒。
她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她开始强迫自己用特工的思维去分析。
首先她不能暴露自己已经识破了黑衣人的身份。
在“暗脊”面前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其次她必须搞清楚“暗脊”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究竟是北国高层的整体战略转向还是“暗脊”部门的一次独立行动?亦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她柳惊鸿的陷阱? 如果这是一个测试那她该如何应对?是表现出绝对的冷血以获取信任?还是…… 柳惊鸿的指尖在桌面无意识地划过。
她发现自己第一次无法纯粹地从任务利益和个人安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那些无辜百姓的脸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挡在了她的思维路径上。
她发现自己正在分裂。
一个声音在说:你是“幽灵”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活下去。
另一个声音却在问:活下去然后呢?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去换取一份早已不知真假的“忠诚”? 天色微亮时绿萼端着盥洗的热水走了进来。
“王妃?”她看到柳惊鸿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窗前有些意外“您起得真早。
昨夜……可是没睡好?脸色怎么这么差。
” 柳惊鸿转过头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惯常的、带着几分疏离的平静。
“做了个噩梦罢了。
”她淡淡地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绿萼将毛巾浸湿拧干递了过去一边担忧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要不要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瞧瞧?或者熬些安神的汤药?” “不必。
”柳惊鸿接过毛巾温热的触感让她冰冷的手指有了一丝回暖。
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眼神幽深。
她对绿萼的关心第一次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这个小丫头是真心实意地在为她的“主子”担忧。
如果洪水来了她和将军府的那些人柳威、李氏、柳如烟……他们会怎么样? 李氏和柳如烟死不足惜可绿萼呢?这个一心向着她的丫头呢?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她什么时候开始会去关心一个“剧情人物”的死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王妃杀疯了王爷连夜扛她跑路第231章 内心挣扎忠诚与任务的冲突来源 http://www.jnws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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