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令的手还贴在口袋里残玉的温热没散。
他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讲台角落的陶罐上。
那株紫芽又长了些茎秆微微发红像是吸饱了光。
外面的孩子们已经走远节气歌的尾音被风带进屋断断续续。
王二狗收了手机支架临走前看了眼星象台没说话只拍了拍罗令的肩。
赵晓曼端来一杯热茶放在讲台上。
她没问要不要睡一会儿只是把笔记本翻开纸页上是刚才直播时记下的数据——光斑停留的刻度、残玉震动的频率、星象台闭合后地底传来的一声轻响。
罗令没接茶闭上眼。
他知道玉在等。
不是梦启时那种空荡的召唤而是像心跳一下一下贴着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收紧意识沉下去。
画面动了。
不再是青山村的山脊、老屋、石阶。
眼前是一片海灰蓝无边浪头卷着碎光。
远处有岛形状陌生却莫名熟悉。
他认出那是闽东外海的几处暗礁地图上标作“无人区”但梦里它们连成一线像某种标记。
一艘船从雾中驶出。
不是现代渔船也不是沉船报告里的商舶。
它低矮窄首船身漆黑甲板上立着人影看不清脸却都朝一个方向抬手。
他们不是在指路是在回应什么。
海底亮了。
一道微光从深处升起蜿蜒如脉像是玉的纹路又像星图的连线。
光流穿过沉船、礁石、海沟最终汇聚在青山村正南的海底某点。
那里有个凹陷形如虎符边缘刻着与星象台相同的符号。
罗令想记下坐标可梦里没有数字只有感觉——那地方离岸十七里水深三百尺底下埋的不是货是声音。
一种低频的震动像心跳像钟鸣像星象台齿轮转动时的余音。
他猛地睁眼额头沁汗。
赵晓曼扶住他胳膊:“怎么了?” “海。
”他说“玉里的图到海里了。
” 她没问是不是幻觉。
这几年见得太多——玉在修墙时亮过在找古井时震过在赵崇俨来村那晚甚至发过一声轻鸣。
她只问:“看得清吗?” “不全。
”他摇头“但我知道它要我去看。
不止是山还有海。
我们守的从来就不只是这一片地。
” 赵晓曼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她慢慢把它摘下来轻轻放在桌上靠近那半块残玉。
两件玉器之间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
不是光也不是声音是一种极细微的颤动像风吹过琴弦前的静默。
罗令伸手想碰她拦住他:“等等。
” 她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是昨天比对的光谱图。
南海沉船出土的玉片成分与残玉一致连微量元素的波动都吻合。
她把纸压在两玉之间轻声说:“你梦见的是过去还是未来?” 罗令沉默很久。
“都不是。
”他低声道“是有人一直在等我们醒来。
” 赵晓曼抬头看他。
窗外天色渐暗老槐树的影子斜斜打在墙上。
她忽然笑了很轻:“那我们不是起点是接棒的人。
” 罗令没回话。
他把残玉收回脖子贴着胸口。
玉还温着像有生命。
两人走出校舍时天已全黑。
村口传来动静。
火光一簇簇亮起来从各家各户的门后、院角、柴房。
王二狗提着松油火把走在前头李国栋拄着拐杖跟在后面脸上沟壑被火光映得发亮。
其他人没说话一个接一个走出来手里都举着火把。
没人组织没人喊话。
他们绕着村子走了一圈从祠堂到老井从石桥到星象台最后在村口聚成一片。
火把插进土里围成半圆像一道光墙对着夜山也对着夜海。
直播设备还架在窗边。
王二狗走回去打开电源镜头缓缓推远拍下整片火光。
弹幕慢慢浮起来:“这是……仪式?”“他们不直播了为什么还在点火?”“刚才那场直播是不是改变了什么?” 罗令和赵晓曼站在火光外没进去。
她问:“你要跟他们说梦里的事吗?” “不说。
”他答“他们已经知道了。
” “怎么知道?” “他们点火的时候方向全是正南。
和梦里那条航线一致。
” 赵晓曼怔住。
她回头看那片火光忽然明白——这不是响应直播不是模仿仪式是记忆的苏醒。
祖辈传下来的不是故事是本能。
就像鸟知道迁徙的路鱼知道回游的湾这些人骨子里还记得海上的光。
火苗噼啪响着热气升腾把星象台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山脊。
罗令摸了摸胸口的玉。
它还在微颤频率和火光的闪烁竟有些同步。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看夜星。
那时没有电全村黑着只有几盏油灯。
父亲指着南方说:“令娃咱们的根不在地上在天上在海里在人忘不掉的地方。
” 当时不懂。
现在懂了。
守护不是守住一块石、一座台、一本族谱。
是让那些快熄的火重新烧起来。
是让那些被当成迷信的老话重新被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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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直播考古我的残玉能通古今第329章 双玉的微光永恒的文化守望来源 http://www.jnws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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