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地表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引而不发的寂静。
所有非必要活动都已停止队员们各就各位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齿轮等待着核心部件的启动命令。
地下控制室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林默躺在特制的感应椅上头部和胸口贴满了苏婉清精心设置的监测贴片。
他的呼吸被刻意调整得缓慢而深沉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掌心下便是那块温润的“心石”。
这一次他不是被动承受而是要主动引导感知深入那片浩瀚而危险的意识之海。
江季黎站在主控台旁与沈鸿一起监控着所有数据。
她的身影挺拔眼神冷静是这支深入未知领域小队的定心骨。
“所有系统最终检查完毕。
‘谐波锁’阻尼场全开已调谐至最大兼容模式。
外部防御体系已由陆岩接管并确认就位。
” 沈洪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清晰而稳定“林默准备好了吗?” 林默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心石”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共鸣。
“准备好了。
” “苏医生?”江季黎看向医疗监护位。
苏婉清紧盯着屏幕上的生理数据:“生命体征平稳神经负荷处于安全阈值内。
可以开始。
林默记住一旦感到无法承受或者我发出指令立刻撤回不要犹豫。
” “明白。
” “连接程序启动。
” 沈鸿按下了序列键。
低沉的嗡鸣再次从地底深处传来但这一次声音更加内敛仿佛巨兽收敛了爪牙只留下力量的流动。
控制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上代表基地能量场的稳定光晕延伸出一道纤细却坚韧的蓝色光丝如同探险者的绳索向着下方那代表利维坦意识的、深邃涌动的庞大光团缓缓探去。
林默的身体微微一震。
这一次的感觉与以往截然不同。
不再是混乱噪音的冲击也不是被动感受的庞然重量。
在“谐波锁”形成的保护性共鸣场和“心石”散发的古老指引下他的感知仿佛被包裹在一层柔韧的薄膜中沿着那条蓝色的“光丝”通道主动向着黑暗的深处“下潜”。
周围的“景象”无法用视觉形容是纯粹的能量与意识的流动。
他“看”到无数模糊的、闪烁着微光的碎片如同深海鱼群般从旁掠过那是利维坦逸散的意识碎片但它们似乎被“谐波锁”的场域偏转、安抚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试图侵蚀他。
他持续下潜依靠着“心石”传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亲切感作为方向。
压力在逐渐增大。
即使有双重保护利维坦主体意识的浩瀚依旧如同万米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感知。
各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碎片和信息洪流试图渗透进来——亘古的孤寂、被禁锢的愤怒、沉眠中的迷梦、以及对某个遥远过去的、破碎的眷恋…… 林默紧守心神将所有的杂念排除只专注于“心石”的指引和那条维系着他与基地连接的蓝色“光丝”。
不知道“下潜”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
周围的能量流变得更加粘稠、缓慢颜色也趋于一种暗沉的金色。
碎片变得稀少但每一片都更加庞大、蕴含着更古老的气息。
就在这里“心石”的共鸣陡然变得清晰而强烈! 同时林默的“眼前”那片暗金色的能量之海中央出现了一个无法形容其庞大的“存在”。
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无数流动的符文、古老的记忆刻痕和纯粹的能量法则构成的集合体。
这就是利维坦意识的核心表层? 没有声音没有图像但一段庞大而古老的信息流如同海啸般顺着“心石”建立的连接直接涌入林默的感知也同步被沈鸿竭尽全力地捕获和记录! 并非囚笼……是庇护所……(带着苍凉的悲伤) 契约……未被遵守……枷锁……篡改……(蕴含着被背叛的剧痛) “它们”……回来了……带着伪装的密钥……(指向“熔炉”的信号带着警惕与一丝希冀) “心石”……最后的信标……真相的碎片……(“目光”似乎落在了林默或者说他手中的“心石”上) 选择……在你们……毁灭……或……释放……(信息在此变得模糊、断裂带着巨大的疲惫和不确定性) “林默!神经负荷急剧升高!快撤回!” 苏婉清急促的声音如同警铃在耳边响起。
林默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那庞大的信息流撑爆连接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蓝色的“光丝”剧烈抖动起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切断了主动感知的连接。
“噗——”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瘫软下去。
“林默!”苏婉清立刻上前进行紧急处理。
控制室内警报声大作数据显示刚才的信息冲击远超预期。
江季黎扶住控制台边缘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但她的声音依旧稳定:“沈工数据记录如何?” 沈鸿双手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震撼:“记……记录下来了!虽然不完整但核心信息流被捕获了!队长……我们……我们可能真的搞错了!利维坦它……它似乎……”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就在此时整个地下控制室不是整个“玄武”基地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自地底能量喷发而是来自……外部! 陆岩急促的声音立刻切入通讯带着压抑的震惊:“队长!基地东侧三公里处发生高强度爆炸!能量特征……是‘熔炉’!它们的节点……被激活了!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深潜刚刚结束更大的风暴已从外部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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